时间：1968年5月7日下午三时。

地点：华东饭店西楼会议室。

陪同接见的有方敏同志。

被接见的有南大校革委会委员、各系革委会(“联指”)、

各单位革命小组成员、群众组织代表近180人。

当许司令员在方敏同志陪同下来到会场时，群众起立，热烈鼓掌。

许：方主任，你今天是主席嘛！(看到后面有人站着)没有地方坐了吗？

方：今天人来多了，外面还有20多个。

许：人来多了，好嘛！请他们进来嘛！多多益善，多多益善！(鼓掌)女同志来得太少了嘛！

方：都来齐了嘛。

丁曰泗：都来了。

方：好，现在开会。

首先，让我们共同敬祝我们心中红太阳毛主席万寿无疆！万寿无疆！万寿无疆！！！祝愿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林副统帅身体健康！永远健康！！永远健康！！！

唱一个歌好不好？

许：你带个头吧！

方：谁带个头？

丁曰泗同志起音，大家齐唱《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》

学习最高指示后

方：现在请许司令作指示。

许：同志们，我不是什么指示，是来和同志们讨论，座谈一下。

前天我到北京去了一下，上午九点钟飞机起飞，十二点到北京，下午三点钟就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！(鼓掌)他老人家身体非常健康！(丁曰泗同志领呼：祝毛主席万寿无疆！万寿无疆！！万寿无疆！！！)又见到了林副主席(鼓掌)林副主席身体也非常健康！(丁曰泗同志领呼：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！永远健康！！永远健康！！！)

我说要把南大、南工作为试点学校，主席很高兴，说“你试吧”。叫我们来试验。(鼓掌)毛主席点头了，试验嘛，不成功，可以失败，我看有同志们支持，一定能胜利！

我出四个题：第一，怎么能把南大办成抗大式的红彤彤的毛泽东思想大学校，使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一去不复返；第二，干部怎么样联合审查，不能我打你保，你打我保，要逐步解放干部。第三，“八·二七”、“红四联”不准闹分裂，党中央都承认两派是革命的左派嘛，不能打内战。打内战就不能试验。第四，毕业生怎么分配，安排就业？南大有一千多毕业生嘛！怎么分，由你们自己来研究。

题由我出，文章要你们做，学校体制、学制怎么搞你们是内行。打仗我是内行，打了四十多年，改革教育我还要拜同志们为师，这个要向你们学习。你们两派团结起来就好试验，不团结还试验个屁！请同志们讨论，解决我的四个问题。

毛主席对我们这么关怀，把我们作为全国试点。问题很简单，做到不容易，我的四个问题怎么解决法，一个南大，一个南工，这两个学校我抓，有什么名堂就找我，找方主任。搞好靠你们，要打好仗要办好学校，都要发动群众，群众力量大，我现在很空。大学我不知道，我小学都没有进过，要打仗嘛可能还行，什么军事学院、军官学校我都没进，一是不怕死，一是不怕苦，打起仗来敌人就乖乖地举手投降！

现在同志们想想怎么把南大办成红彤彤的毛泽东思想大学校？首先要团结，不要听敌人挑拨了打架。为什么要打内战！毛主席说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，学生有什么利害冲突？我们应该团结起来，不要听这个那个的挑拨打内战。大家都关心国家大事，搞教育革命嘛，题目出了你们做，我的观点很简单，下面听同志们意见。

方：许司令要听听大家的意见，许司令已经接见过常委，我们从2号到6号进行了讨论，大家把学习、讨论后的想法、看法、意见谈谈。

许：你们都是大学生、教授，我听你们的。谁爱谈谁谈，要讲什么就讲什么，随便谈谈。

方：谁个先谈？

许：大学生应该敢讲敢干敢举手嘛！不要受拘束嘛！想到什么就谈什么。

(中文系同志谈到文科怎么办，大家很关心，不知道中文系还要不要，如果要，就想办法。)

许：文科还要的吧，不要怎么识字？不要语言还要言语，问题是怎么搞。

(《新南大》杂志编缉：文科是搞意识形态的，主席很重视意识形态问题。我看最好先搞一些生动活泼的试点，成功了再推广。)

从实际出发，很好。可以研究嘛。后面的同志听到听不到？

丁曰泗：听到！

方：主席、中央同意南大作试点，大家有什么想法，随便谈谈。

许：言论自由，要讲什么就讲什么。

(生物系同志发言谈到生物系脱离实际，毕业生90%要改行，现在教改是个大问题，很多人要到其他系如物理系、化学系上课。过去中帝国主义、修正主义的毒很多，有人要砸烂生物系，成立“砸派”。)

许：学抗大要学他的精神，那时我不是抗大学生，我那时是红军大学学生，后来转到抗大。现在学校都是高楼大厦，我们那时窑洞是自己挖，桌凳自己打，现在不需要了，他那种艰苦朴素的精神是要学习的。

希望大家发言中不要带派性，大家都是坚定的左派嘛，中央肯定的。大家好好团结起来嘛。主席讲“世界是你们的，也是我们的，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”，怎么样把南大办好是一个大问题，现在不是叠山头，而是削平山头，不是山头越大越好，而是越小越好。我们要搞4700万人的山头，7亿人的山头，还是7亿人的山头好，一两千人的山头有什么好呀？！

什么是试点？就是你们自己出点子，你们南大、南工要比赛，要带头搞出，搞试点，出点子想办法靠你们。如果山头高高的，那去搞个鬼！问题是要团结，不要去打架了。团结一致，共同把大学办好。

抗大式学校，学工到工厂去，学农到农场去，城西湖你们可以去看一看。一百多里方圆，去年收了二千多万斤小麦，一千多万斤豆子，45万亩耕地保种保收，比一个县还多。你们可以去参观去学习嘛，麦子长得可好啦！学农方便，学军更简单，大家都可以去打枪，这个好办。

学抗大主要是精神，现在不要你们挖窑洞，打凳子，睡炕。炕你们知道吗？那个东西他妈的冷呢！“肚子里”不烧火就不好睡。现在学工、学农、学军好学嘛，学抗大的精神，节约闹革命不容易。要学军、出操、打枪容易得很，问题是大家怎么团结起来，不要搞派性。现在听说派性越搞越大了，怎么搞的？我不了解情况，可能是胡说八道。照顾山头是为了削平山头，现在要削平山头，过去有一、二、四方面军，现在就是一个山头，毛主席统一指挥。要搞七亿人民的大山头，南大就这么七八千人嘛，这个问题请大家考虑。

要真正使旧知识分子统治几千年的学校一去不复返，一些问题怎么办？一下子想不成功，失败了也是一个教训，这也跟打仗一样，没有常胜将军，霸王三万三千子弟兵旗开得胜，到乌江全军复灭，这叫骄兵必败。只有虚心使人进步，骄傲使人失败。

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请大家研究，“红四联”、“八·二七”大家共同着想嘛，不要为小团体、小派别着想，你们研究好了全国推广。南京也有三十多个大学嘛！(方：十九个)十九个也不少嘛！

我提这个意见请大家考虑，你们都是内行。

许：一下子不行，一个人你能种一千斤粮食？慢慢来，一切要从实际出发，我们搞的原子弹、氢弹、导弹比人家的好，中国拐棍比外国拐棍好，其实外国人叫中国人也叫洋人嘛，叫东洋人。我们可以比人家好嘛！美国那时扔在广岛的原子弹现在看来跟手榴弹差不多，我们初搞的就比他们强百倍。中国拐棍比洋拐棍好得多。

(外文系同志谈到外文系文不文，理不理，工不工，不三不四的。)

许：洋货。

(外文系同志谈到外文系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占全校三分之一以上，跟社会工农结合很困难，对外文系还要不要，搞不清楚，不想学等。)

许：外文系为什么不要呢？要搞世界革命，解放全人类嘛，不解放世界人民，我们也不能最后得到解放。

关于成份问题可以考虑，我们不唯成份论，出身不好，只要背叛本阶级就好。唯成份不对，不讲成份也不对。要重在政治表现。

军队外语学校有专门业务知识，是搞武官。还有搞工程师的，搞买卖的不懂外语怎么行？大家想想，怎么改使得外语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。

马克思家里是大官僚，恩格斯家是资本家，当过经理，这些你们讲党史都讲过吧？革命的路由人们自己选择，要在实践中看。成份很重要，但不唯成份论。有成份不好的是革命的，也有成份好的是革命的。

我过去到上海看病，有很多都是洋人，洋拐棍，大多靠吹牛拍马搞起来了，现在去劳动了。

我们要办好抗大式的学校，还有一个军事化的问题，怎么搞法？同志们还吃得消？我们能做些什么要从实际出发，要有广大群众嘛，大家出主意想办法，群众中出英雄，少数人不行，大家讨论，怎么清理阶级队伍，怎么把权夺过来，这一步做什么，那一步做什么，要有一个部署，不能一下子做到。我们那时当红军爬三十多里的山，1000多公尺高要不喘气，紫金山473公尺你们爬起来怎么样？

大家想办法，怎么把领导权夺过来，最重要的是不要打架。打起来还搞什么抗大学校，那成了打架学校了。

(某同志：怎么样加强思想政治工作？)

许：可以选连长，指导员。

许：干部应该由两大派联合审查，按照毛主席提出的五个条件及林副主席提出的三条标准来审查，符合这些条件和标准的就要，不符合的就不要。干部的分配你们自己也可以考虑。在干部问题上不要搞派性。你们回去，各系都提出一个方案，然后各派再提意见，提交校革委会研究，我们再找人反复讨论。

先试验嘛，题目由你们做，为什么就是我的意见好？我的意见就是好的呀？！事物是不断发展变化的，同志们说是不是可以办得比抗大还好呢？

我们对同志要和，对敌人要狠，我跟国民党就打了几十年内战。当然你们学校也有路线斗争，不但要打，而且要发动广大群众来打，事情要自己来做。我们那时就是二十多岁就打仗了。你们都是二、三十岁的，四十多岁的有吗？象我这样六十多岁的没有吧？

毛主席对我们关怀，爱护，我们就要把南大真正办成红彤彤的毛泽东思想大学校。

方：许司令选“五·七”接见南大同志，今天有校、系革委会委员，有革命小组成员，有造反派，许司令的用意就是要我们沿“五·七”指示把南大办成抗大式的毛泽东思想大学校，我提议我们从今天开始正式筹备。(热烈鼓掌)要办好学校，就要发动群众，我们要拿出成果来，步伐要快。

许司令很关心大家，给大家送毛主席像章(热烈鼓掌，“毛主席挥手我前进”！高呼：毛主席万岁！毛主席万岁！！毛主席万万岁！！！)现在欢送许司令先去休息。(高呼：向许司令学习！向许司令致敬！毛主席万岁！毛主席万万岁！！)

许司令挥动红彤彤的《毛主席语录》走出会场。

方敏同志接着布置了下一步工作。

方：大家今天晚上就要把许司令的指示传达下去。

我们前一阶段学习了两个内容。一个是省革委会第一次全委会的决议，一个是许司令的指示，从明天开始就要展开一个群众性的斗匡运动，时间一个星期到十天，去搞大批判斗争匡亚明，首先批判翻案妖风，接着批斗叛徒，全校要有三至四天矛头一致对准匡亚明，然后各系把那些右倾翻案的人扫一扫。在这个斗争中要接受上两次的经验教训，第一次没有组织好，第二次也出了些岔岔，这次要求不要出岔岔，矛头要集中对准匡亚明的翻案风，不要出岔岔打内战。许司令今天上午找我布置这次接见，他是讲了三分钟，他说南大的关键问题是搞好两派的团结。许司令搞试点是毛主席点头的。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派的派性就是要忠于毛主席，紧跟毛主席，希望同志们回去做工作，把大方向掌握住，今天曾邦元、文凤来去了五个人到上海去参加斗争、批判李顺之、戚拯大会，大会开完后，还要把领导批斗大会的领导班子和李、戚带到南京来开展大批判。(鼓掌)

当前南京全市就是揭发、批判王绍渊，高浩平。南大的两派要出力，知道的东西要揭发，对反动的言论、行动要进行批判。对革命派来说，这也是个考验。过去受蒙蔽做错了事，一锅子端出来就算了，喝了吐出来就完了，两派要一致对敌，无论如何不能我压你压的，青年人胡子没有，眼睛已经瞪得很大了。

我们在学习、批判、斗争中，要把大学毛泽东思想、大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这两件事搞好。江北学习班的八日将回来，十三号开始再在江北办300人的学习班，12号集中。南大准备要分期分批办一千人的学习班，江北600，学校400。

红卫兵组织要搞起来，中文系红卫兵团的经验可以参考，争取在这个月把队编起来，按照抗大和解放军的办法去做。

斗争匡亚明之后，要建立起一个50个人左右的班子揭校党委盖子，南大46年—49年的敌伪档案哪里去了？南大阶级斗争很复杂，旧党委问题很大，有人公开讲自己是特务，但旧党委还重用他，还叫他参加肃反五人小组！这个班子的条件有两个：(1)政治上可靠，对敌斗争坚决；(2)与旧党委没有关系。现在是有人这边审查，那边就去通风报信。南大的阶级斗争就是这样复杂，不能做马大哈，这个工作要和批斗匡亚明衔接起来就好。下一批还有一批叛徒、特务要揪，打匡这一仗，要打好，这是红五月第一仗，红五月要初战必胜！

(据记录整理，未经首长审阅)